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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千亿体育】(我如明月君勿恋:男强女强的权谋故事)小宝庄翰雨_小宝庄翰雨全本免费在线阅读

小说:我如明月君勿恋:男强女强的权谋故事类型:古代言情作者:伞阿花伞大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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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:我如明月君勿恋:男强女强的权谋故事

类型:古代言情

作者:伞阿花伞大王

角色:小宝庄翰雨

古代言情小说《我如明月君勿恋:男强女强的权谋故事》推荐大家一读,这本小说的作者是“伞阿花伞大王”。精彩内容:”所以,你他娘的就是馋我的身子?”刚刚认识阮平山时,我站在他的门口,瞪着眼睛气鼓鼓地这样骂他。他不以为意,跷着腿坐在扶手椅上,用煽情的手法反复摩挲上等的小羊皮——他一定是将那温柔的触感幻想成我背后的皮肤。就着这个姿态,他微微勾起嘴角,”我还以为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共识。””当然不,我要的是谈恋爱!”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,我甚至没有办法完整地组织出一句有逻辑的话来,”我想当你的女朋友,我要的是一个,呃……一个……”阮平山不紧不慢,好整以暇地提醒我,”名分。””对,名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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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我如明月君勿恋:男强女强的权谋故事)小宝庄翰雨_小宝庄翰雨全本免费在线阅读

《我如明月君勿恋:男强女强的权谋故事》在线阅读

第 3 节 难舍难婚

”所以,你他娘的就是馋我的身子?”
刚刚认识阮平山时,我站在他的门口,瞪着眼睛气鼓鼓地这样骂他。
他不以为意,跷着腿坐在扶手椅上,用煽情的手法反复摩挲上等的小羊皮——他一定是将那温柔的触感幻想成我背后的皮肤。
就着这个姿态,他微微勾起嘴角,”我还以为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共识。”
”当然不,我要的是谈恋爱!”
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,我甚至没有办法完整地组织出一句有逻辑的话来,”我想当你的女朋友,我要的是一个,呃……一个……”阮平山不紧不慢,好整以暇地提醒我,”名分。”
”对,名分。”
在他的帮助下,我终于完成了这句话。
他点点头,放下手中的酒杯,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,高大的身躯将我笼罩在影子里。
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修长的手指却蹭过我的腰胯,最终握住了门把手,转动后灌进一室的风,吹凉了我滚烫的脸。”
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。”
他理所当然地想要结束这场谈话。”
没了?
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?”
”我很遗憾?”
他笑了一下,”你是想听这些吗?
夜娆,我很喜欢你,但不能给你一个名分,我很遗憾。”
”我不明白为什么,我搞不懂你。”
我说。
他轻轻叹了一口气,直起身子,重新将我们之间的距离调整得不那么亲密:”我再说一遍,我是单身,我想跟你在一起,但我将一直是单身,作为补偿,除了宠爱之外,我还可以给你钱,车,房,和足够的自由。”
”所以我说我不明白!”
”你不需要明白我的逻辑,你只需要考虑要不要接受我提出的条件。”
他转过身,将桌子上的东西往前推了推,对我说,”这张卡里有两百万,我们可以先给彼此一年的时间。”
我被他不咸不淡的态度激怒了:”我问你的是,为什么你喜欢我,我也喜欢你,你却不想跟我谈恋爱,只想包养我?”
他无奈地摇摇头,丝毫不想再跟我纠缠,”我先去洗澡了,你慢慢考虑,接受的话,东西都在这里,不接受的话,门在那里。”
 这是我跟阮平山在一起的第十个月了——是的,我接受了,我真的太喜欢他了。
那时候我刚刚大四,二十二岁,是条混吃等死的咸鱼,那时候他二十八岁,已经拥有了一家上市公司。
他来学校演讲,我去混学分,没有什么一见钟情,我俩全都是见色起意,他薄情,我轻佻,他**熏心,我色令智昏,这么一想,我俩好歹不为名不为利,还是很纯粹的。
总之,经过一系列不可言说的苟且勾当,我们终于成功地勾搭到了一起。
准确地说,我成了被他豢养在花园中的金丝雀,每天只需要美美地出现在他面前就行了。
他工作很忙,不是每天都来,而我几乎是爱干什么干什么——就连我把他卧室里那套价值十几万的高级床品,按照我的喜好换成了 Hello Kitty,他看了也没说什么,只是当晚将战场换到了客房。
说出去不怕人笑话,当米虫,不劳而获是我毕生的愿望,但我没想到,在我二十二岁毕业这一年,不仅实现了人生理想,还顺带睡到了想睡的男人。
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,正如我知道自己不太聪明——我怀疑爹妈给我起名的时候,是受了高人的指点,我叫夜娆,江夜娆。
美倒是挺美的,就是总感觉有点见不得人。
阮平山说,我是一个能让所有男人原形毕露的女人,他用词真是晦涩文雅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照妖镜。
我自己的评价相对而言,就要直白很多——我有着白腻光滑的皮肤,饱满丰腴的胸脯,浑圆肥翘的屁股,我的腰从正面看是细的,但小肚子总是会凸出一点,摸上去是软绵绵的,我的腿一点也不细,但又长又直又匀称,穿大腿袜的时候,袜子的边沿会勒出一圈软肉来。
我有着明艳的面孔,和迟钝的脑子,总的来说,我是一个美丽的笨女人。
虽然这么说不太好,但是,金丝雀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我的职业了。
作为乙方,其实我不算很有职业操守——面对阮平山,我从来都是想发脾气就发脾气,想甩脸子就甩脸子,我开心了才跟他笑,不开心了就找碴跟他吵架,吵不起来,我就单方面骂他。
我没有被他包养的自觉,或者说,其实我一直在骗自己,我们是在谈恋爱。
而作为甲方的阮平山,简直可以说是宽厚仁慈,恩泽普世——他对我很宠爱,他会带我去高雅的音乐会,也会陪我去嘈杂的音乐节,会带我去高端的摄影展,也会陪我拍幼稚的大头贴。
他看的书我都看不懂,但如果我问他,他会给我讲一点,哪怕我还是没听懂,他也会耐着性子再讲一遍。
我偶尔生病,或是生理期的时候,他也会来,给我带一点药和吃的,在家里坐一会儿,聊一会儿天就走了。
最难得,也是最匪夷所思的是,除了我这只无名无分的金丝雀,他居然没有其他女人。
我曾经问过他会不会结婚,他回答我可能会,那时候我对他说,我的底线是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,不能当小三,真有那么一天,咱就拜拜。
他听后笑了,问我:”也许结婚是跟你呢?”
说这话时,我们**相拥,空气与光都是暧昧的,他的这句话听起来浪漫至极。
可我冷笑一声,”不跟我谈恋爱的人,会跟我结婚吗?”
你看,我果然是很笨,好端端的气氛,都被我搞砸了。
他没有生气,我却开始琢磨——对啊,我们这样厮混下去是没有未来的,最好的结果是我们终于腻烦了彼此,一拍两散,而最坏的结果,是我单方面无休止地沉沦下去,而他终有一天,潇洒抽身。
这种电视和小说每天都在上演的戏码,我非得以身试法,用了十个月才幡然醒悟,真是蠢得可以。
所以,我跟他谈判,我说我要跟他分手,我要去寻找自我。
当时我拖着行李站在门口,他坐在扶手椅上静静听着,跟十个月前如出一辙。”
怎么了,这次又是没抢到哪一款限量包?”
他问。
搁在以前,我会立刻翻脸,但这次我想显得成熟一些,所以我心平气和地告诉他:”你理解错了,我是说,我要离开你,我要去实现我自己的价值,我要找工作,我不想再当你的金丝雀了。”
他摊开双手,微笑着反问我:”夜娆,我有说你不可以找工作吗?”
我居然被他一句话就给问住了。
确实,他从没这么说过。
见我表情愣怔,他笑出了声,继续说:”是你说自己是个『社恐』,只想当一条咸鱼,我还不算太老,应该没有理解错这些网络用语吧?
所以,我才顺水推舟地告诉你,你可以选择不工作,不做家务,什么都不干。”
我更是哑口无言。”
但是夜娆,你心里是知道的,你之所以可以这样,两耳不闻窗外事,十指不沾阳春水,是因为你跟我在一起,对吗?”
他顿了顿,用眼神指了指我脚边的旅行箱,”你箱子里的限量包包,高级成衣,那些装在瓶瓶罐罐里贵得离谱的化学调剂品,你能够不假思索地把它们带回家,是为什么呢?”
我泄气地垂下头,”对,是因为你包养了我。”
”错,是因为我很喜欢你。”
他却说,”夜娆你要明白,你从我这里获得的一切,既不是你的薪水,也不是你的什么『服务所得』,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雇员对待上司,是你对待我的这种态度。”
况且,世界上似乎也没有任何一个上司,能对下属宽容到如此地步。
见我沉默,阮平山继续说:”如果你只是不想再游手好闲了,夜娆,我支持你去找工作,我可以帮你找工作,但如果按你说的,你是想跟我分手,我还是那句话,门在那里。”
他完全没有生气,仿佛金丝雀偶尔的叛逆和暴走并不能影响他的心情——他的笼子太美了,虚荣的金丝雀,是不舍得飞出去的。
虚荣、懒惰、蠢,似乎所有不可爱的品质都被我占了个全。
我是个很擅长搞砸自己人生的人,总能在光鲜亮丽的衣服上洒上菜汤,或是掀开华美的裙摆,看见满腿的泥水。
直白一点讲,我总能把富足又体面的生活过得很心酸。
为了中和这种心酸,我决定找个工作。
我以为拿着本科学历,找份坐写字间的工作不会太难,以我的姿色,做个前台总不是难事,但普普通通的学校,乏善可陈的履历,毫无竞争力的专业和成绩,以及那不可言说的十个月的空档,让我这个毕业了快一年才步入社会的美丽笨女人无所适从。
最终,我找到了一份很清闲的工作——在一家高级咖啡厅打工。
这家咖啡厅是会员制的,且收费高昂,因此顾客并不算多,我在这里可以做个平平无奇的服务员。
店长毫不避讳地告诉我,他们本来需要英语六级,但考虑到我的形象,希望能给顾客带来愉悦的心情。
顾客愉不愉悦我不知道,我是不太愉悦的——我的第一组服务对象,居然是阮平山。
和一个陌生女的。
阮平山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我了,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,甚至冲着我勾起嘴角,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来。
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一身行头大概要几十万,光是她脚上那一双稍微用点力就会断掉的高跟鞋,也要 6 万多。
她也跟我对视了。
我们像两架精密的扫描仪,由上至下,既迅速又全面地扫描自己的同类,而最后,她跟阮平山在靠窗的小桌前坐了下来,冲着我举手示意。
其实我是不想给她什么好脸色的,但考虑到今天是我”光荣上岗”的第一天,我还是换上笑脸走了过去。”
您好,两位喝点什么?”
阮平山神色自若,做了一个”请”的手势,将选择权交给了对面的女士。
记下他们的点单,我伸手收回点餐牌,这位富贵的美女忽然开口夸我:”手链很漂亮。”
这是阮平山送我的,价格在奢侈品中倒不算非常昂贵,但因为是限量款,全国只有三条,我一直舍不得摘。
我扯了扯工装的袖口,遮住手链,冲着她笑了一下,”谢谢您。”
转身那一刻,我听见女人问他:”所以你现在是单身?”
其实我真想留在原地把他们的对话听完,但很可惜,作为一个服务员,我不能停下来。
我端着饮品回来的时候,女人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,我道了声慢用,然后在转身离开时给了阮平山一记眼刀,他大概是看见了,敛起的眼梢含着笑意。
笑个屁!”
等一下美女。”
女人却开口叫住我,两指捏住吸管,慵懒地看着我,”你有公司吗?”
我愣住了,”什么?”
她从手提包的隔层里找出一张名片,”是这样的,我是做娱乐公司的,我觉得你的外形很适合做演艺工作。”
我下意识去看阮平山,而他视若无睹,没有任何反应。
我只好略带歉意地说:”谢谢您的赏识,但是我没有往那方面发展的意向。”
说完,我的余光撇过阮平山满含笑意的脸,补充道:”我男朋友说,我这个脑子不适合混娱乐圈。”
女人因此笑了,这笑容里有些毫不避讳的轻蔑,”所以,你的手链也是男朋友送的?”
我不明白名媛为什么要打听服务生的八卦,这让我觉得有点冒犯,更何况我对她,本来就充满了敌意。
我将手链解下来,放在她面前,”微商那里买的高仿,您喜欢的话送给您。”
阮平山甚至没有忍住,轻声笑了出来。
女人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无语,她用食指将那条手链推还给我,钻石在精棉桌布上摩擦出”唰啦啦”的声音。
她单手撑着下巴,略嘟着嘴,用有些讨人嫌的表情看着我讲话:”这条手链的正版要四万多,全国只有三条,你知道吗?”
如果她见过我的衣帽间,此刻会不会气绝身亡?
我将手链收回来,揣进口袋里,”多谢您的提醒,我都不懂,差点丢人了。”
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满意的神色,当着我的面对阮平山说:”所以,女人还是要靠自己。”
有毛病。
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,问他俩是否还有什么需要,可这位”名媛”压根不理我了,她托着脸,歪着脑袋看阮平山。”
你还没回答我呢,你是单身吗?”
阮平山用勺子缓缓搅动咖啡的泡沫,半天才说:”难道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吗?”
女人明显被他的直球击晕了,讪笑着矢口否认:”当然不是了!”
阮平山于是点点头,不紧不慢地说:”那我是单身。”
女人在他那吃了亏,此刻心里也憋着气,听见他的回答便追问道:”单身是指没有女友,还是指没有女人?”
阮平山轻叹了一口气,”方小姐,哪一种情况,你都没有机会。”
方小姐真的方了,她的脸快被气方了。”
如果知道你是这么没有礼貌的一个人,我今天是不会来的。”
阮平山不再理会她了,反而转过头来看着我,轻声说:”麻烦埋单。”
他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好,好得让我怀疑自己究竟为什么要生气。
女人不依不饶地拦住他,压低声音跟他喊:”阮平山你什么意思呀?
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?”
”长辈介绍,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。”
他说完,还不忘补上一句,”听说你是不婚主义,那刚好,给咱们彼此都省了很多麻烦。”
”我那么说是因为一直没有遇到优质的男性。”
她说。”
身处您的阶层,如果都遇不到优质的男性,我建议您可以反思一下自身。”
说完,他还不忘将这位名媛的原话还了回去,”况且女人还是要靠自己,你说呢?”
我差点笑出声了。
没有另一个女人的对比,我永远不知道阮平山对我有多么宽容。
女人憋红了脸,勉强收敛神色,冲着他挤出一个生硬的笑来,为自己找补道:”其实我还是蛮欣赏你的经商之道,蛮期待跟你合作的。”
阮平山点点头,也从包里找出一张名片来,”有合适的项目,欢迎您跟我联系。”
一句话封死了女人的嘴,桌上没声了,连我都觉得尴尬。”
二位,咱们是埋单还是?”
我试探着问。
女人靠在椅背上冷笑一声,提起包走了,连送都不用他送,阮平山也不追,端端稳稳地坐在原位,”夜娆,这是你找的工作?”
我清了清嗓子,”先生,一共消费 668 元,请问怎么结算?”
他笑出了声,挑起一侧眉峰看着我,”装不认识?”
他怎么好意思说这句话的?
得不到我的回答,他点点头,”会员卡。”
”好的,麻烦您说一下手机号。”
他的身子向后靠去,贴在椅背上眯眼看着我,舌头在腮上鼓弄出一处凸起,据我对他的了解,这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现。
他站了起来,抓住我的手腕,拖着我进了小包间。
还好这会儿没有别的顾客,另一个服务生又恰好去厕所了,否则以我这个脑子,我都不知该如何解释。”
你干什么,不怕人看见!”
我低声挣扎,没有用,最后还是他放开了我,甩甩手腕,我瞪着他,”有病!”
他的手贴着我轻薄的丝绸衬衫,从侧胸线开始往下滑,紧密地蹭过我的腰,滑进我的口袋里,手在口袋中轻轻掐我的腰胯。
我心如擂鼓,红着脸将他推开,”发什么神经。”
手链从他手中垂下来,剔透的钻石垂落在我面前:”戴上。”
僵持了一会儿,我劈手夺过手链,单手鼓捣了半天,最终,还是他替我扣好扣环。
我用手握成空拳,嗔责地捶打他的胸膛,”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呀你!”
他不答,反而问我:”那你呢?
搁在以前,你发现我身边有个女人,估计得把这店砸了吧?”
”那我这工作不是白找了嘛。
再说,我又有什么资格发脾气呀?
你一个单身,我又不是你女朋友,我有什么立场跟你发脾气呀?”
”夜娆。”
他打断我,并未冷脸,但神色也说不上多么愉快,”不要用问句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他所带来的心酸、纠结、压迫,甚至是患得患失,都让我时时刻刻如履薄冰,但要命的是,我发现自己就吃他这一套,我是如此享受与他踩着刀尖共舞,迷恋他统领着我的身姿。
我败下阵来,深深吐出一口气,正面回答他的问题。”
我在学着离开你。”
抬起眼,我看着他,”阮平山,我正在试着不再为你吃醋,不再为你愤怒,我在学着不再幻想你娶我,我在尝试着离开你。”
”怕我有女人?”
他说。”
跟这个没有关系。”
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”我很笨,你把我的大脑挖出来可能就和鸡脑差不多大。
跟你在一起之后,我变得更迟钝了,因为我再也不用思考了,我每天生活的内容,就是什么衣服穿起来好看,什么衣服脱起来好看,你今天来不来,几点来,来了以后过不过夜,不过夜的话几点走。”
我说了一大串,最后,我告诉他:”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,否则我会变成一个除了取悦男人什么都不会的大傻子。”
他因这句话跟我拉开距离,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,忽然笑起来,”夜娆,我不想打击你,但是只靠着在这里打工,你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我。”
我自嘲地笑了笑,”你需要这么瞧不起我吗?”
”我上个月买给你的那个包,价格比这家店店长的年薪还要高,你知道吗?”
我张着嘴怔愣了片刻,有些气急败坏地驳他,”我可以没有这些东西!”
他扶着额头叹气,太阳穴一跳一跳的,”我还是更愿意用天真来形容你,但你确实傻得可以。”
我泄了气,小声叨咕,”什么意思啊?”
”如果你离开我,是为了获得更好更自由的生活,那我为你鼓掌,你真的很聪明。”
顿了顿,他伸手扶住我的侧颈,”但如果是你节衣缩食,把自己弄得很寒酸,只是为了强行离开我,那你简直有病。”
我觉得他在站着说话不腰疼,”可是我怎么可能在离开你以后,还能随便买这些东西啊!”
他低下头来,紧盯着我的眼睛,”对,这才是你要去思考的问题。”
店里的顾客一直不多,我心不在焉地摸了一下午的鱼,满脑子都是阮平山的那一句”这才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”。
我如何能在离开阮平山后,还依然维持现在的生活质量?
靠在这里打工,的确绝不可能。
离店时他对我说:”夜娆,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把这称之为工作,你还不如去我公司做个前台。”
他这人真挺居高临下的。”
我为什么一定要借助你的力量找工作?
你是大老板,你当然很瞧不起这些基层的岗位,但是对我来说,这也是我的能力换来的,难道美丽不是能力吗?”
我振振有词地对他说。”
美丽当然是能力了。”
没想到他坦然承认,还反问我,”没有美丽,你会有今天吗?”
”什么意思呀?”
这是我今天第二次问他这句话了。”
我给了你铲子,也给了你矿山,但是你却不去挖矿,转头去挖水泥。”
他摇摇头,恨铁不成钢般地看着我,”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利用资源,利用包括我在内,你拥有的一切资源?”
我不假思索,脱口而出,”那还叫谈恋爱吗?”
他的手掌用力撑住我脸侧的墙面,发出砰的一声,随着越凑越近的面孔,他的气息也混着古龙水的味道扑在我的脸上。”
江夜娆,你觉得我在跟你谈恋爱吗?”
这一句话简直就是他百试不灵的咒语,可以瞬间点燃我的愤怒,烧尽我的一切理智。”
我觉得你是个变态,神经病!
你连谈恋爱都不会,所以才要跟喜欢的女人玩包养游戏!”
我奋力想将他推开,未果,改气鼓鼓地瞪着他,”你不就是觉得我当服务员给你丢人了嘛!
我不觉得丢人,再丢人,还能比我跟你出卖身体丢人吗?”
他静静地等我说完了一大串,后退两步,拉上了小包间的百叶帘。
没开灯,只剩一室午后的昏黄。
做完这一系列动作,他在椅子上坐下,跷着腿,抬眼看着我,”你管这叫出卖身体?”
我忽然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。
十个月前,他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,看见我依旧站在门口,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,便从冰箱里拿了两罐气泡水。”
你需要我做什么?”
我酝酿了半天,才将这句话完整地说出口,尽管声音小得像蚊子,”是不是,我只需要对你出卖我的身体,其余你的一切,我都无权干涉?”
那时,他也是这样在沙发上坐着,跷着腿,抬眼看着我,”你管这叫出卖身体?”
我憋着气,语气并不算很好,”那不然呢?
你不就是想要我拿了你的钱,乖乖跟你睡吗?”
他听到这里便笑了,目光停留在电视的画面上,漫不经心地问我:”你自己说出来不觉得贱吗?”
我从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,用这个词来形容我,立刻就被他气哭了。
他却不理我,继续说:”夜娆,我建议你不要把自己放在一个这么贱的位置上。
这都是你的选择。
如果你觉得这些钱对你是一种侮辱,那你就不要拿,如果你觉得表现得乖一点对你是一种压迫,那你可以破口大骂,如果你觉得跟我睡对你是一种惩罚,那你就可以走了。”
我像是被他打断了施法,刚掉下来的两滴泪还挂在脸上,却已经开始听不懂他的话了,”啊?
什么意思啊?”
他站了起来,缓步向我走近,最终停在我面前极近的位置,两指夹住我领口的一颗纽扣。
他低下头来,凝视我的双眼,低声笑,”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把你骗到床上去,而不是听你在这哭哭啼啼,问我是不是想『购买』你的身体。”
我下意识后退一步,那颗被他夹在指间的纽扣反而因我的动作脱出了扣眼。
此情此景,我居然被自己搞出的小乌龙给逗笑了。
一声”哈哈”犹带着哭腔,阴差阳错地缓和了我们之间僵持不下的气氛。
我用我迟钝的神经感知到了这种缓和,于是笨拙地想为自己扳回一城,我用雾蒙蒙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,”我真的很想跟你谈恋爱,名正言顺,有结果的恋爱。”
”你知道男人骗女人,最多,最灵,最屡试不爽的谎言是什么吗?”
他无声地对着我笑,凑近我的耳畔,”我真的很想跟你谈恋爱,名正言顺,有结果的恋爱。”
这句谎言被他演绎得无比煽情,我两腿一软,险些当真。
察觉到我的反应,他轻笑出声,食指落在我的唇瓣上轻轻拨弄,顺着下巴划过颈窝,最后落在锁骨上。
他曲起指节,勾住刚刚被解开一颗纽扣的领子的豁口,将我稍稍拉近。”
但我不骗你,夜娆,我只能给你一段秘而不宣,朝不保夕的关系。”
他的嘴唇离我那么近,我甚至以为他会吻我,因此抬起脸微微地迎合追逐,但他没有。
他像个狡猾的猎人,欲擒故纵般拉开了我们的距离,笑容暧昧撩人,”当然,我也将向你『出卖』我的身体。”
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很贱,在那一刻,我满脑子都那个未曾落下来的吻。
那一点甜蜜像是一颗悬在我面前的糖果,我迫不及待,想品尝它。
 时间回到此刻,他坐在椅子上,跷腿看我,问:”你管这叫出卖身体?”
”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理解,阮平山,我越来越觉得我在出卖自己,只是碰巧遇到了懂得爱惜商品的主人。”
我感觉自己又要哭了,抽搭了两下,带着哭腔问他,”你觉得你说了那些话,做了那些事以后,再来跟我说你喜欢我,有说服力吗?”
他默默听完,点了点头,”如果你想这么整理我们的关系,我也不介意用买家的身份来对待你。”
他站了起来,走到我的面前,捉住我的手臂将我按在墙上,开口吐出四个字,”立刻辞职。”
”我不!”
我咬着嘴唇瞪着他。”
商品有资格对买主说不吗?”
他几乎瞬间就压灭了我的气焰,不紧不慢地低声说,”夜娆,如果你是我的『东西』,我根本不会允许你在这里浪费生命,消耗自己的保质期,把自己搞成一个惨兮兮的黄脸婆,来降低我的『用户体验』。”
我明明是来寻找自我,实现价值的!
他瞥了我一眼,似乎听见了我的心理活动,笑了一下,又不屑又轻佻,”我每个月在你身上砸几十万,结果你告诉我,你的价值就是端盘子洗碗?”
”那,那是什么啊?”
我哭哭啼啼地问。
阮平山的手离开了我的胳膊,绕到我的后脑,抓住脖子上的挂绳,扯开了蝴蝶结,棉布围裙唰的一声落在了我们之间。
真丝衬衣轻薄透明,在这样的环境和距离之下,显得暧昧异常。
我用力推开他,”你太过分了!
我不可能去做那种事!”
阮平山险些翻了个白眼,他迅速转过身,又迅速地转回来,扶着额头十分懊恼地低声咒骂:”江夜娆,你但凡丑一点点,我都不会允许自己喜欢你这么笨的女人。”
我又开始听不懂了。
他后退几步,回到原位整理仪容,扯平衣服上的每一丝褶皱,”夜娆,没有顾客的时候你应该想一想,除了那种事,除了脱衣服,你到底还擅长干什么。”
他转身要走,我本该赌气,但却习惯性地问出一句:”你今晚来吗?”
蠢得要死。”
你想让我来吗?”
他不动声色,将皮球踢了回来。
这是一个太过显而易见的陷阱,我闭严了嘴。
况且我想或不想,也没有用。
他大概也没有指望我的答案,只说:”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
我又哭了,脑子里明明给自己立了一个潇洒女强人的高大形象,一张嘴却是惨兮兮的大傻丫。
听见我呜呜的哭声,本来已经挑开帘子的阮平山停在那里,半晌后走了回来。”
你去,忙吧,我没,事的!”
我哭得很有节奏,两字一抽抽,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不笑的。”
你这么哭,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拖进来办了。”
我瞬间止住了哭,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。
阮平山无奈地看着,评价道:”这下好了,像是突然傍上大款以后的喜极而泣。”
说完,他就离开了包间。
我留在那里用手机照镜子——他的形容真的很精准,我的表情,真的很像傍上大款以后的喜极而泣。
重新戴好围裙溜出去的时候,我看见店长和另一位服务生正在给阮平山鞠躬道歉,吓了我一跳。
店长一抬头,看见了我,连忙叫我过去,不由分说要我一起道歉。”
实在对不起先生,我们来承担您的干洗费用,您看可以吗?”
店长问。
阮平山的衣服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咖啡渍,他摆摆手,用下巴指了指我,”我自己不小心,还好有这个小姑娘挡了一下,她的手都烫伤了。”
我的确被烫了一下,可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手上的水泡的?
我还在傻傻地站着,阮平山便冲着我笑,”吓哭了?
我没事,谢谢你刚刚帮我处理。”
他如果不做生意,去方小姐的公司做个演员,估计也会很不错。
阮平山走后,店长还表扬了我,他说如果客人真被烫伤了,估计要跟我们打官司。
下班前,另一个服务生还给我拿了烫伤膏,说很谢谢我,其实她当时正躲在洗手间里给男朋友打电话,要是客人真烫伤了,那她也脱不了干系。
她说她叫林诚美,意思是诚实的人最美丽。
她比我大一岁,但是还在读书,没课的时候来这里兼职,她男朋友也在国外留学,学导演。
其实找工作前,我有个打算,我打算拿了第一个月的薪水,就去给阮平山挑个礼物。
虽然我平时逛街也会给他买东西,可是这一次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,对我来说意义重大。
所以我问林诚美:”一般送男生,都送什么样的礼物啊?”
”送男朋友?”
”没,就普通朋友。”
我有些心虚地否认道。”
哦,那就要看你想钓的是什么档次的男人了。”
她一副很懂行的样子,”如果你给 A 级的男人送 C 级的礼物,他是不会多看你一眼的。”
什么乱七八糟的。”
那如果对方非常有钱呢?
非常非常非常有钱呢?
我岂不是什么都不能送了?”
”错,这种人,钱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没有吸引力了,他们渴望的是爱,是感情,你只要给他们写一封动之以情的长信,再给他们一个温暖的拥抱,他们就会靠在你肩膀流泪。”
打死我也不相信阮平山会靠在我肩膀流泪——这一般是我才会做的蠢事。
一个温暖的拥抱倒不算太难,动之以情的长信才是要了我的命,我高考作文都险些没写满八百字,更别提需要自由发挥了。
林诚美又说:”你要是实在想不出来,又特别豁得出去,那我给你指条明路。
男人呀,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。”
是啊,我俩都不知道一块儿思考过多少回了。”
得了吧,他才不是那种人呢!”
我说。”
那你干吗还要问我呀?
我又没跟他谈过情,说过爱,你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呀!”
林诚美说完,接起男朋友的跨国电话,甜甜蜜蜜地下班了。
我站在更衣柜前琢磨了几个问题。
与阮平山分手后,我该如何维持生活质量?
除了脱衣服,我究竟擅长干什么?
阮平山适合什么样的礼物?
一个也没想明白,我照样开心地回家了。
阮平山正坐在我的沙发上,收拾我留下的外卖餐盒。
我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两声”嘿嘿”,甩掉皮鞋和手提包,朝着他飞扑过去,把他压在沙发上吻。”
我以为你不来呢。”
我说。
他任由我为非作歹,也不搂我,只是反问:”我的别墅我不能来吗?”
我听出有点不对,”你还在生气呀?”
他不说是,也不说不是,”怎么,你要让我开心一下?”
”你先哄哄我,我才让你……”说到最后,我才发现自己被他绕了进去,正对上他狡猾的双眼含着满满笑意,于是趴在他胸口娇嗔,”太坏了!”
他终于笑出了声,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小小的塑料袋,里边有好几种烫伤膏。
他牵起我的手指亲了亲,拧开盖子的动作也随之停下,”上过药了?”
”嗯,同事给上的。”
”还同事呢。”
他把药膏搁在茶几上,”在包里放一只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我不听他说什么,抬起脸去亲他的下巴,对他撒娇,”不生气了?”
他轻哼一声,不做回答。
我伸手搭上他的腰带,却被他按住,笑着对我发问:”干什么,又要出卖?”
我顺势用另一只手勾着他的下巴,轻凑过去寻找他的嘴唇,”不愿意的话,你可以把我推开。”
他才不会呢,他比猴还精!
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,我俩算是轻车熟路,配合默契。
事后,他在娇粉色的 Hello Kitty 被套下抚摸我的腰和腿,”夜娆,你真觉得这好看吗?”
”你还有闲工夫看它呢?”
我也不甘示弱地摩挲他肩头的皮肤,”说起来,今天跟你相亲那个女的,她是不是很有钱?”
阮平山笑出了声,连身体都在抖。”
你这个问题问得,真是好时间,好地点,好场合,一点没有不合时宜。”
我再笨也听出这是一句反话,但没办法,搞砸气氛是我的专长。
我不以为意,接着说:”其实我也想过,如果你将来要结婚,大概率会是和这种人,家庭不错,财产更不错,跟你门当户对。
我在电视上看过,这叫商业联姻。”
”少看点电视。”
阮平山短短五个字就把我给打发了。”
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不行啊?”
我不依不饶地追问。”
你觉得呢?”
我学着白天他的语气,沉声说:”平山,不要用问句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他被逗笑了,伸手把我重新抱在怀里,”她哪都不行。
你刚才说商业联姻,你真觉得她会对我有任何帮助吗?
你真觉得我会因为娶了哪个女人,生意上出现质的飞跃?
说白了,你以为她是想跟我互相帮助才要嫁给我吗?
不是,她只是为了延续她作为有钱人的生活,以前她是千金,是名媛,现在她想继续当阔太,当贵妇,所以她需要一个有钱人给她的后半辈子提供保障。
我为什么要给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女人提供生活保障,我有那么蠢吗?”
”不对吧,她还有演艺公司,她说女人要靠自己呢。”
”成立一个公司,把自己喜欢的漂亮小男孩都养起来,砸老爸的钱给他们拍一些根本没人看的脑残影视剧,这不叫靠自己,这叫选妃,选男宠。”
阮平山的不屑已经快要溢出来了,”你要是想过这个开公司的瘾,我也可以给你弄个公司玩玩,反正都是砸钱哄人开心,我还不如哄我自己喜欢的,省着憋一肚子气,还得跟她结婚。”
”我才不开什么公司呢,你不要浪费钱。”
我埋进他怀里,轻声说,”其实你给我的那二百万,我都没怎么动,我觉得你赚钱也有你的不容易,我不想乱花。”
”你最好还是放开手脚花。”
他没有半点被我打动的意思,面无表情地提醒我,”因为我大概也给不了你别的。”
这一句话引燃了导火索,我光着身子跳起来,跟他吵了半宿。”
什么叫你也给不了别的?
你是给不了,还是不想给?”
阮平山看了我一眼,将床头的枕头抽走,按灭了灯,”睡觉吧。”
”你一直这样回避问题有意思吗?”
他叹了一口气,用手臂遮住双眼,”我没有回避问题,我是压根没有问题。”
”我有问题!
我需要安全感!”
”夜娆。”
他重新坐了起来,打开灯,面无表情地看着我,”管男人要安全感,是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
此刻,我全身**,披头散发地坐在床尾,而他懒懒地靠在床头的软垫上。
他让我不要从他身上找安全感。
我不明白,谈恋爱不就是为了找个人依靠,好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?
沉默中,他漠然地看着我——其实他经常会这样毫不避讳地观察我的身体,有时带着男欢女爱的**,有时则想在欣赏一款美丽的摆件,甚至偶尔,我能在他眼中找到一丝温情。
如今,一场欢爱过后,他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脸。”
你太混蛋了。”
我摇摇头,爬下床,从衣篓里随便找出一件宽大的 T 恤套上。
阮平山很喜欢我穿他的衣服,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小聪明,但这次不是,这一次,我只想快点找一块布遮住自己,仿佛在遮羞。
赤着腿足站在衣柜前,我一边流眼泪一边重复,”我要离开你,我要离开你……”他依然稳稳地靠在原处,别说是挽留,就连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我努力地想从这个地方找到一点只属于我的东西,我能够理直气壮带走的东西,最终,只找到了一套情侣牙具,两套情侣睡衣,一双情侣拖鞋,和我在网上花三十块钱定制的情侣马克杯。
这些东西甚至装不满一只小箱子。
阮平山终于说话了:”剩下的东西我寄给你。”
”我不要!”
我回过头冲着他喊,鼻涕和眼泪淌了一脸,”不是真心给我的东西,我不要!”
他抬起手掌,偏过脸不说话,意思是”算了”。
我真的太讨厌他这种举重若轻,满不在乎的态度了,在他的面前,涕泪横流的我是如此愚蠢和可笑。
我踮起脚,从衣柜最上方的小铁盒里找出一张银行卡,摔了过去。
轻薄的卡片静静地躺在被子的凹坑里。
我胡乱抹了一把脸,重新爬上床,非要把这张卡甩在他脸上,”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吗?
阮平山,你以为你给我钱,咱们俩就两清了?
你就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?
我偏不让你如意!”
卡片顺着他的侧脸掉落在他的胸口,他没有伸手去捡。”
我终于想明白了!
你以为你不找别的女人,你就有理了?
你只是为了减轻你自己的道德枷锁!”
我哭得口齿不清,头发都黏在脸上,”那我呢?
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要什么!
你不在乎把我变成一个不光彩的人,一个见不得人的人,你太自私了你!”
”我说了,不建议你把自己摆在那样的位置上。
你口中的那些见不得人,不光彩的事情,跟你一点边都不搭。”
”放屁!
我非得等到自己成了小三,才叫不光彩吗?”
我抄起枕头砸他,恶狠狠地说,”没错,我江夜娆是很烂,可是我还没有烂到要跟烂人比烂!”
我抓紧手中的枕头,眼泪啪嗒啪嗒掉在 Hello Kitty 脸上。”
这也是我买的,你根本就不喜欢!”
我忽然开始拆床上的被套,全然不顾他还躺在那里,”我都懂了,你根本就不爱我,不对,都谈不上爱,你根本就不喜欢我!”
他伸手,唰的一声,三两下扯掉了整套床品,堆放在我面前。”
我的确是喜欢你的。”
他站了起来,从衣柜里找出衣服穿好,那张银行卡落在他脚边,他低头看了一眼,”但我也的确受不了你这样。”
我发出了一声冷笑,走到他面前,抓着他的手按在我的胸前,”你到底是喜欢我,还是喜欢这个?”
他垂头看着我,不说话。”
我觉得我已经有答案了。”
我一忍再忍,还是又掉眼泪了,”看来分开是对的,因为这些东西我早晚会失去的。”
他一声不吭,我不知道他是没话说,还是懒得解释。
我拖着箱子,穿着十个月前我穿来的卫衣和牛仔裤,站在门口。
阮平山穿戴整齐,坐在扶手椅上,”我送你。”
”不用了。”
左思右想,我还是说,”阮平山,其实今天晚上我问你,为什么不接受那个跟你相亲的女人,你给我讲了很多你的理由,你的考虑,我承认你说的都很有道理,你很聪明,也很理智,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。”
”你想要什么答案?”
沉默片刻,我轻声说:”有那么一瞬间,我好希望你会说,因为我已经有你了。”
他点点头,”嗯,因为我已经有你了。”
我不禁发出一声凄然的哂笑,”算了,你本来可以装得很像的,你就是懒得敷衍我。”
我走出去,回身关门的时候,看见阮平山站了起来。
他来到门口,垂眸看我,我以为从他好看的嘴唇里会吐出一句”保重”,但他手中捏着那张不知什么时候捡回来的银行卡,对我说:”拿着吧。”
我觉得自己险些心肌梗死。”
我不会拿这个钱的,拿了,就等于把这个包养关系做实了。”
我勉强对他笑,实际也是哭不出来了,”阮平山,不管你是怎么想的,在我心里,我就是谈了一场堂堂正正的恋爱。”
他因这句话抬起眼睛,收回银行卡,微蹙着眉,”到底什么叫谈恋爱啊?”
我冷漠又不屑地看着他,”谈恋爱就是互相关心,互相帮助,生病了,有困难的时候互相照顾,有好吃的想和他一起吃,有好玩的想和他一起玩,找到了有趣的地方,下次就想要跟他一起来。”
末了,我补上一句,”像你这种脑子里只有钱和性的人,是永远都不会懂的。”
这段独白情感真挚,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是出自我的口中,恍惚间,我甚至有一种扳回一城的错觉。
没想到阮平山静静听完,不紧不慢地反问我:”你说的这些,我没跟你做过吗?”
”呃……”我被他问住,还在愣神,他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那一刻,望着那扇黑漆漆的门板,我暗暗地赌咒发誓,我再也不会回来了!
我从来不知道租房子这么贵,一次最少要付三个月的房租,还要多付一个月的押金。
设施好,地段方便,环境又安全的房子,一个月的租金居然要几千块。
说起来,我好久没有在”几千块”前面加上”居然”两个字了。
住了一夜的快捷酒店,第二天,我拖着箱子去上班,林诚美听说我没地方住,邀请我暂住在她家。
她是本地人,现在住的房子是父母给买的,考虑我不住很久,就先不收我的房租了。
世上还是好人多啊!
林诚美每天都要和在美国留学的男朋友通电话,连带着我也要忍受日夜颠倒的时差,不过我白吃白住,也不好意思说什么。
她偶尔会给男友寄钱,鼓励他,说相信他一定能成为大导演,有时说着说着,俩人就开始对着屏幕哭,听得我也怪难受的。
我有时真想给阮平山打个电话,告诉他,这他妈才叫谈恋爱!
但是我不敢——如果他知道我现在寄人篱下,连房子都租不起,再想想当初我留下的豪言壮语,肯定又会说我笨。
就这么混过了一个月,发工资的那一天,我看着卡里多出来的五千块钱,照照镜子,忽然觉得自己老了不少。
我才二十二岁,上个月还是珠圆玉润,光鲜亮丽,怎么现在看着,颇有一种人老珠黄的憔悴?
拿着这笔钱,我给林诚美买了不少吃的和日用品,然后去了商场——我还是要给阮平山买个礼物,不为别的,就为了让他看看,我不是离开他就会饿死!
但是事实摆在我面前,配得上他的东西,我其实不太买得起。
一分钱不光难倒英雄汉,看来也难倒美娇娘。
最终,我花了两千块给他选了一款男香,这个价位的男香也不算太跌面,香味选了最经典的木质香,进可攻退可守,也蛮适合他的气质。
我约了他在我们常去的餐厅吃晚饭——我之前在那里办了一张储蓄卡,免去了约人出来却没钱请客的尴尬。
他来得很准时,由领位的服务生带到我面前的座位,道谢后坐下。
整个过程无比自然,我的紧张反而相形见绌。
他或许看出来了,于是笑了笑,问我:”怎么了?”
我开门见山地把礼袋递给他,”给你买了点东西。”
”领薪水了?”
他没拆开袋子,靠在椅背上,松弛地看着我,”香水吧?”
”你怎么知道?”
”太便宜的东西你不会送,因为你怕丢人,太贵的东西你送不起,因为端盘子的工资不太高。
这个袋子这么小,要么是领带夹,要么是香水,但你知道我不用领带夹的。”
说完,他推开面前的酒杯,”不喝酒了,我自己开车来的。”
”你真的很不会哄女人,你这样会让女人很泄气。”
我说。”
江小姐,江女士,我们是什么关系啊?”
他面无表情地问。”
睡了十个月的关系!”
我把手压在桌子上低声喊。”
否则我都不会跟你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。”
他执着刀叉,低着头专心地切牛排,”夜娆,你想证明什么?
证明你离开我以后过得很好?
还能买几千块的香水送人,还能来这种地方吃饭,是吧?”
”我,我没那么想,我就想给你买点东西。”
我跟他嘴硬,不肯承认自己那点小九九,把礼袋挪了回来,”看不上算了。”
他也不跟我掰扯,”打算一直在那里打工?”
”没有,太累了,先骑驴找马呗。”
我撑着脸,百无聊赖地感叹,”真后悔没有好好学习,好歹大学毕业,出来还要洗盘子。”
”下一份工作想干什么?”
”不知道,没想好自己适合干什么,我好像没什么特别擅长的事。”
说完,我又补上一句,”反正不去你们公司当前台!”
他叹了一口气,放下刀叉,脸上缓缓浮现出一点微笑来,歪着头看我,”夜娆,毕业以来,你研究最多的是什么?”
”嗯……”我咬着叉子想了半天,最终用那叉子指着他,”你!”
”我是什么?”
我有点蒙了,试探着问:”大,大帅哥?”
不光阮平山笑了,连给我添红酒的服务生都笑了。”
还有呢?”
他停下手中的刀叉,漂亮的双眼弯起来,”接着想。”
”还有……有钱人?”
说完了,我还有点没底,”对,对吗?”
”还有救,还不算太笨。”
他低着头轻声发笑,我便知道自己终于说对了。
可是他是有钱人,跟我有什么关系啊?”
我知道了!
你是说,让我再去傍个有钱的!”
他差点碰翻了手边的杯子,表情难得出现如此大的波动,”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啊,小傻子?”
说得好有道理,我竟无法反驳。”
算了。”
他摆摆手,又问,”你现在住哪?”
我有点不情不愿地说:”朋友家。”
”跟你一块打工那个同事?”
他是会算命还是怎么着?”
嗯,她人蛮好的。”
我打从前开始,有点什么事都喜欢跟阮平山讲,这个毛病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,”其实我觉得她有点可怜欸,她男朋友在国外读书,她经常寄钱过去,前一阵子她过生日,她男朋友寄了条梵克雅宝的项链过来,把她都给感动哭了!”
”然后呢?”
阮平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。”
然后,其实我都没好意思跟她说,我一眼就看出那条项链是假的。”
我用手掌遮着嘴,”她男朋友也没有钱,有这个心意已经很好了,但是如果换成我……”他抬起手掌,示意我不用再往下说了:”你刚刚说什么?”
我有点生气了,”你有没有专心听我说话呀!
我说她男朋友送了她一条高仿的梵克雅宝的项链,我一眼就看出来了!”
他没有表情,”再说一遍。”
”你有病啊?”
”高仿奢侈品,你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,夜娆,结果你告诉我,你没有擅长的事?”
”这算什么技能啊?
你想让我去打假啊?”
他咂嘴,发出”啧”的一声,从手机上翻出一个页面给我看,”你买那么多包,买完了然后呢?
你知不知道它们很多都已经绝版了?”
我接过他的手机来看,”啊?
这款绝版啦?
涨价了吗?
涨了多少啊?”
阮平山伸出两根手指。
我吃惊地掩住嘴,”两万?
!”
”两倍。”
我倒吸一口凉气,邻桌的食客吓了一跳。
早知道当时就不唱高调,把那些衣服包包鞋子带走,现在卖了也能狠赚一笔!
可是大话已经放出去了,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。
我趴在桌子上,哼哼唧唧的,悔得肠子都青了。”
你该不会琢磨着要去卖二手包吧?”
阮平山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。
见我点头,他也跟着点头,”我就知道,你这脑子也想不到什么更深刻的东西了。”
”什么更深刻的东西啊?”
”你的天赋。
夜娆,这个世界上所有最赚钱,**的行业,都是需要天赋的。”
他戳了戳自己的脑袋,笑着说,”你这个小脑袋瓜,干别的不行,用来臭美还是挺有一套的。”
我简直喜不自胜,心里美翻了天,虽然我暂时还不知道,他口中的”天赋”究竟是什么,有什么用。
但我总算也有点除了美丽之外,更高级的优点了。
我还在那美滋滋地沾沾自喜,阮平山已经把他切好的牛排换到了我的面前。
可能他也习惯了吧。”
好吃吗?”
他问我。”
好吃!”
自从开始惨兮兮的打工妹生涯,我就没吃过这些盘子比脸还大,食物比巴掌还小的东西了,好怀念啊。”
嗯,那多吃点。”
说完,他探过身体,把小礼物又挪了回去。”
你不是不稀罕吗?”
我嘟着嘴,小声小气地说。”
我这是收学费,我是生意人,不能白让你开窍。”
他看了一眼表,”待会儿我送你回去,我一口酒都没喝。”
”不用了,我坐地铁就到了。”
”那我陪你坐地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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